43歲農民靠撿破攢學費考上大學修聲樂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的模樣……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抬頭仰望著滿天星河,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見到張曉增時,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老男孩》這首歌。這個出生在遼寧建昌,靠打工、撿破爛謀生養家的農民,為了一個音樂夢想,為了否定很多人說他的那句“有能力,但不可能”,他居然真的就打破常規考上了大學,專修音樂!
“60後”大學新生
同學們帶著好奇又不好意思的心思偷偷打量著張曉增,在他們眼裡,張曉增不像“同學”,更像“大哥”,甚至再長一輩的人。
一個早春的中午,陽光很足,但天氣還有些微涼。穿梭在聊城大學西校區內,看到的是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還有運動場上活躍的身姿。當張曉增戴著一副老式眼鏡,背著看上去“有些歷史”的牛仔書包,穿著袖口處磨得有些發亮的藏藍色羽絨服,平淡無奇地迎面走來時,讓人難免有一絲恍惚:這竟會是一名大學生?而且還是專修音樂表演的大學生?不過,事實由不得人不驚訝:張曉增確確實實正在山東聊城大學音樂學院進行專業學習,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一新生,雖然他今年已經43歲了。
張曉增1969年出生在遼寧建昌縣於家屯村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2011年以優異的文化課和專業成績被聊城大學音樂學院音樂表演專業錄取,成為一名“60後”的大學新生。這樣的“高齡”,讓音樂學院的領導和老師們都非常驚訝。音樂學院團委輔導員李老師說,張曉增是國家放開大學考試年齡限制之後,聊城大學招收的第一個“大齡”考生。不尋常的入學年紀讓張曉增從入學第一天開始,就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在同學們眼裡,張曉增不像“同學”,更像“大哥”,甚至再長一輩的人。李老師記得,2011年9月中旬,在音樂學院舉辦的中秋迎新晚會上,同學們就喊張曉增“大哥”,對登台表演節目的他給予了最熱烈的喝彩。
能坐在大學的教室裡學習,讓43歲的張曉增感慨不已,“這麼多年了,一直想上大學,現在終於實現了。 ”音樂學院給予了張曉增4000元的獎學金,還免除了他的床褥費用。聊城市水利局的退休工人陳先生在看到張曉增的事蹟後也被他的堅持求學精神打動,捐助給他2000元。這些關心讓曾經在社會上到處漂泊打工沒有歸宿感的張曉增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溫暖。
一邊打工一邊練歌
他唯一搗鼓到的一個學習音樂的專業設備,是一個破舊的錄音機,用別人不要的磁帶一遍遍地聽,一遍遍地學唱。
張曉增用“沒錢”概括曾經家庭生活的艱難。 “知道我愛學習,我母親節衣縮食幫我湊出來了念高中的學費。”雖然高中畢業時他已經被一所專科學校錄取,但當時20歲的他實在不好意思再讓母親去東拼西湊學費了。面對日漸年邁、身體大不如以往的母親,張曉增覺得自己該扛起一份養家的責任。 “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這句話正是張曉增內心的寫照。 “黑龍江、吉林、內蒙古,差不多都走到了。給人家割過麥子,也在煤礦做過小工,反正生活就是到處找活干。 ”張曉增已經不記得究竟走過哪些地方,路上又有怎樣的風景。累了,沒意思了,就哼個小曲給自己解解乏,解解悶。身邊的工友們也很愛聽他唱歌,休息的間隙就讓他給唱上兩句,有人還問他是不是小時候學過音樂,因為他唱得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2005年前後,張曉增偶然遇到了一個鄉村音樂老師。在聽完張曉增的歌聲後,那位鄉村音樂老師覺得他的音色很不錯,便鼓勵他如果有機會可以考聲樂學校進行專業學習。工友們非專業的表揚,以及專業老師的肯定讓深藏在張曉增內心深處的那個音樂夢悄然萌動。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張曉增慢慢減少了打工的時間,開始靠撿破爛、收廢品謀生,也有計劃地積攢學費。 “要考大學,要繼續讀書”的理想漸漸清晰。當然,以他不穩定又微薄的收入,要支撐專業音樂學習,難度可想而知。沒有錢買書學習,沒有錢聘請專業老師指導,再加上這個尷尬的年齡,誰會願意收他呢?在拜師這件事情上,張曉增吃了不少閉門羹。買樂器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張曉增只能在錦州滿大街地找小琴房,“就是那種非常便宜的,10塊錢能練上一天的。 ”他唯一搗鼓到的一個學習音樂的專業設備,是一個破舊的錄音機,用別人不要的磁帶一遍遍地聽,一遍遍地學唱。
在音樂中最幸福
他的一個指甲還能隱約看到一塊烏青,那曾是他為了攢學費,在拆廢鐵上的釘子時被錘子砸到留下的。
就這樣一邊撿破爛,一邊學習音樂準備高考。年逾不惑的張曉增一直沒有結婚生子,執著追求理想的他,在別人眼裡竟成了不可理喻的“瘋子”。張曉增說,即便他已經進了大學校園,實現了心中的夢,他這麼多年聽過的最多的話也不是表揚,而是質疑。 “這麼大歲數了,讀書能有什麼用?”“不好好找個女人成家卻去學音樂,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些話聽著很刺耳,但沒能動搖張曉增,他渴望通過自身的努力走上專業的音樂道路。
2010年,張曉增第一次參加了高考,聲樂專業成績考了236分,不算低,只要文化課成績也順利拿下,他就能邁入大學校門了。遺憾的是,他的母親卻在那個時候因病離世,他只好放棄了文化課的考試。等辦妥了母親的喪事,張曉增便全身心投入到再戰高考的準備中。 2011年,他第二次進入考場,最終取得了聲樂專業240分,文化課351分的好成績,如願被聊城大學音樂學院聲樂表演專業錄取。
見到張曉增的時候,他已經順利地修完了大一第一學期。 “他的期末考試成績還不錯,班裡46個學生,大概能排到20名左右。 ”這樣的成績在班主任紀老師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確實不容易,張曉增比其他同學的基礎都要薄弱,他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原本是練通俗的他,在經過專業指導後,改練了民歌。 “咱是農民,還是唱民歌最能唱出味兒來。”已經是大學生的張曉增還保持著最樸實的風格。
在大學裡,除了能學到更專業的理論課程,還有地方練鋼琴,也讓張曉增高興不已。不過,學院的琴房相對來說還是不足,有時候排不上號,張曉增“想天天泡在琴房”的心願很難實現。所以,當記者和校方商量,想听聽張曉增彈鋼琴時,張曉增已經長出很多皺紋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孩子般簡單幸福的笑容。一個不到10平方米的小琴室裡,張曉增十指熟練地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著,鋼琴家杜舍克的小奏鳴曲傾瀉而出。他的一個指甲上還隱約能看出烏青,那曾是他為了攢學費,在拆廢鐵上的釘子時被錘子砸到留下的。但是看著他微微閉上雙眼,陶醉地沉浸在他的音樂世界中時,不由覺得他曾經付出的那些代價或許都是值得的。
渴望登上“星光大道”
他很自然的渴望成為第二個朱之文,複製他的成功。他甚至已經計劃好瞭如何走上“星光大道”的舞台。
實現了大學夢,對張曉增來說,還不是最終的追求。在張曉增未來的夢想藍圖上,辦一所民營音樂學校,培養更多熱愛音樂的年輕人,無疑是最宏偉的一個。當然,說完之後他也會傻呵呵地說上一句:“還是挺遠的事呢! ”
張曉增稍近一點的打算是“等到大二的時候去參加’星光大道’”。這個想法的由來很簡單,因為“星光大道”出了個農民歌手朱之文,被網友讚為中國“真正的農民歌手”、中國版的“蘇珊大叔”,朱之文更是一舉登上了2012年中央電視台龍年春節聯歡晚會的舞台。朱之文,也是1969年出生,也是出身貧寒的農民,也是酷愛唱歌,音色好有磁性,更巧的是,朱之文也是山東人。張曉增很自然地渴望成為第二個朱之文,複製他的成功。
張曉增的聲音確實渾厚有穿透力,這大概就是學音樂的資本。但是這最終是否能被觀眾認可,還要看機遇。當記者拋出“如果無法取得那樣的成功怎麼辦”的問題時,張曉增先是很消極地說,如果走不出去,可能就不繼續唸書了,還是去過那種不那麼“高追求”的生活。後來又很抗拒回答這個問題,他開始覺得,這是不用擔心的問題,“既然渴望就去努力爭取,結果一定不會差! ”
有夢想是好事,現實生活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張曉增已經43歲了,難道真的只要音樂不要老婆嗎?這個問題讓張曉增有點不知所措。他很誠實地說,他想談戀愛,但是機會並不多,用他的話說,還是緣分的事,“單相思肯定不行啊!”確實,在幾乎都是“90後”的校園裡,找到一個能踏實過日子的女生很難。這或許也是他渴望通過“星光大道”一炮而紅的原因之一。
From: 123愛樂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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